“蔺市长,请对这次演练发表下您的看法与建议......”
看来这位戴眼镜的记者小哥悟性还是蛮可以的,都没用我提醒,就知道把话题继续下去,只有将这样的闲聊开展下去,我们才有机会抓住这个机会逃出生天。
“这次暗面演练的极大成功是军警民三方共同合作的结果,而我们的市民代表戴默先生在被伪装成匪徒的N市第二炮兵班的挟持中不仅保全了自己,还成功营救了多名人质,如果英勇且睿智的行为应该得到极大的鼓励与褒奖,我代表市政府对您进行口头上的褒奖。”
这是准备放过我了吗?我才不信这老狐狸会良心发现网开三面,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又想到了更加疯狂缜密的计划。虽然只有一个照面,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只属于亡命之徒的气质。
“那戴某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家里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如果结束了的话,那么......”
正当嘴边的告辞即将出口之时,这个老狐狸果不其然打断了我的话。如果说这次图书馆挟持事件是蔺老狗向M市权力平流层的一发霰弹,那么现在他已经瞄准我的心脏,精密的狙击已经就位。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在晚7点40的北疆新闻对您进行专访,想必您不会拒绝吧,戴默先生。”
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话,那么我想我会拒绝的,但是眼下的情况,哪怕是放个屁也会被瞬间射成筛子。
“那么请容许我回家后换上正装顺便补充一下能量,蔺市长不会介意吧。”
妈蛋我看着这张端详猎物濒死挣扎的脸,简直想一脚踢在上面,只可惜现在是在人家的主场。
“那么7点40分,蔺某人在北疆电视台恭候戴家大家长的莅临。”
虽然我和他的嘴角都挂着一丝浅笑,但是真的有人会把这当做一件愉悦的事吗?死亡从来不是一件能给人快乐的事情,刚刚那个死在我手上的演员,和你说句对不起啊。
3年前,M市以便民为由,将零星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政府机构统一搬迁到滨江公路。
那次会议我还记得差点因为冗长的班会而误点,不过在我到场后,其他三位大家长和时任市长的张叔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在表决的时候倒是全票通过,毕竟是提高幸福指数的事,我也不好驳斥了几位长辈的面子。
“那次表决过后,大家长戴默也从M市的锋镝蜕变成了人们脊髓里的吸血虫。”
是他太中二还是我已经麻木,面对蔺老狗的斥责,我丝毫感觉不到愧疚和不安。出身于部队的他或许对我们这些操权弄势的灰色区域代表,早就恨之入骨了吧。
在敌对者的眼中,或许我们连呼吸都是错误的行为。很多情况下是分不出是非对错的,大家在自己心中上帝的指引下,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由此产生差异,差异产生矛盾,矛盾带来纠纷,纠纷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解决,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很可能就此拉开了帷幕。
“所以说妥协这两个字在你们的字典里是已经被抠掉了吗?”
虽然早就猜到了局面会是如此,但是蔺老狗的坚决与冷酷还是超乎我的想象。老妈,如果今天我回不去的话,就早点找个老实人把下半辈子凑合过去吧,戴家这个被光与暗,黑与白同时排斥的地方,这份悲哀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毕竟,在错误的道路,驻足就是改正,回头才是救赎。
“你玷辱了戴家百年来积攒的名声,还是青春热血的年纪就如此的老于权势,即使我在今天将你毁灭,恐怕也没有人会对你的失去哀悼。”
我严重怀疑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些很严重的错误,现实世界里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人啊?你以为你是哪位,正义的伙伴吗?今天我已经遇到了很多令人心烦的事情了,老天没必要派给我一个喜剧演员逗我笑,我笑不出来。
“你是说给日本人赶车的积攒下来的名声吗?还是十年文革把孔庙砸了个精光,我今天听过最好的笑话就是戴家的名声。换你来背负那些罪孽,然后给你一个看似风光的名头。在这片土地,没有一个人有指责我的权力,我,戴默,戴家第四任大家长,不欠你们这些满嘴公平正义的人任何东西。”
我拔出了腰间的枪,完成了今天也是今生的第二次杀戮,看着倒在我面前的生物,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这出闹剧我是真的没心情奉陪了。如果你还要继续下去的话,我是真的会把你杀掉的。”
这里果然出现了一些问题,或者说整个世界都出现了一些问题。
“请允许在下无礼的试探,如今我对大家长能力曾产生过怀疑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羞愧。”
暗处的导演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所处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北疆电视台,而是江桥下的一处滩涂。
“事先说明,那两个人可不是我想要杀死的,是你把他们送到了我的枪口上,我手滑了......”
这是一定要指明的,原则问题没有半点退路,没有这个来自遥远他乡的煞星,那两个人也不会纷纷毙命于我的枪下,这个锅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人去背。
“在下前来寻找大家长还是为了您可以出马解决那边的一些棘手的问题,这出戏只不过是吾等送给大家长恢复状态的小菜。这两个人已经被恶魔占据了灵魂,即使大家长您不出手解决,也还是会有人用更加残酷的手段处理掉的,所以说不必自责。”
我有说过我很自责吗?这群来自远方的亲戚还真是有趣,别把我当成什么善男信女好么。我,我可是刚刚结果了两个人类生命的灰色区域大家长,即使我并不愿意承认。
还有一点,戴家之所以能够立足北疆百余年不倒,还有个原因是血液里流淌着不同于常人的权能,这种物质来自何处无从知晓,即使是爷爷也只能含糊的解释这种魔力的作用。
“当年协会把戴家除名后流放到北疆,我家老人还感慨道终于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了,这才几十年的功夫,你们又想要我回去给你们浴血奋战?”
宿命吗?宿命吧,戴家的男人注定要为他人而战,为他人而死。这种悲哀的循环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完结,我自从接任大家长之位后就一直在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说,大家长真的要置那边水火中的万千生灵于不顾吗?”
我看着面前的信使,帝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现今连智障都分配到如此重要的任务了吗?不不不,是连智障都已经攀爬到了发布任务的高位了吗?
“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也不是谦虚,你说我一个东北灰色家族家长怎么就到那边去了。”
当时我就想念两句诗,不过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个腥红粘稠的液体是血液吗?为什么会从我的头上流淌下来啊,突然感觉到好疲倦啊,我想是今天的怪事实在太过于缠人了吧,睡一觉就恢复正常了吧。
光,刺眼的光,我被这恼人的光所唤醒,而醒来后的我眼前的景象却如此的陌生。
“......”
说不出话,我的嗓子并不受我的控制,这就是炼狱吗?我稍微记起了一些刚才发生的事情,一颗子弹穿透了我的头颅,应该是死掉了。然而现在的我虽然说不出话,但是身体的感触清晰而敏锐,死亡这种事,没人能和你交流经验,不过眼前这幅光景难道真的是那个世界的倒映吗?
“大家长,虽然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还是把你带到了这边的世界。因为除了你,没人能解决这场末日级别的灾难,如果连你也抛弃了那些软弱无能的世人......”
第三枪,我朝着声音的源头毫不犹豫的开枪,这个人实在是太烦躁了,无论是身为普通高中毕业生还是灰色家族大家长,这个人对我来说都是该死的。路人纷纷回首驻足,我也懒得辩解,我在不到12小时的短暂时间里多次动了杀心,并且亲手终结了3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我的死能够让大家长满意,转而拯救这个不合理的世界,那么请把我送上以撒的祭坛,这是我们湮灭之尘的宿命。”
就连死都要带着满满的恶意,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实在是糟糕透了,别自顾自的把我卷入这场风波,然后自顾自的耍帅牺牲啊。
“可以,我答应你这个请求,只是会以我自己的方式,也没办法保证是否会成功。”
看着那人血如泉涌的右胸,我答应了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请求,虽然这个请求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可笑,再说找的人还是键盘侠级别的我,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再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了。
哦,我可以说话了,只不过说的也还是带着大碴子味的普通话,很难保证这个世界的人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我就知道您不会丢下这些可怜的羔羊,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已经传输给您,只要按照自己曾用的方式与这里的人去交流就可以了,不过除了这些我再没有能够帮助您的了......”
咽气了,这算是遗言么?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说不定我会饿死在这个世界的街头,简直就像是专家模式的RPG游戏,你倒是告诉我下一个可以接任务的NPC在哪里啊......
“如果你没有任何头绪的话,这张船票会指明命运的尽头......”
回光返照的那人,给了我一张皱巴巴的船票,带有湿润且带有咸味的风证明这里是一个港口城市,那么我或许可以通过这张船票去到客轮上解决自己的第一生理需求,换句话说:我需要食物。
“先生,请出示您的有效身份证件。恕我直言,这艘开往第七公国瑞利的游轮票价昂贵到一般人无力承担,我怀疑你的票来源不正常......”
感受到了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的恶意,我现在特别想从裤裆里掏出那张士官证拍到这个守卫脸上,穿越之前没人告诉我直接进专家模式啊,别说拯救世界了,我估计要饥寒交迫而死。
“那个,我现在可能没办法证明我的身份,不过我承认票确实是来自他人的转赠,只是那人只是转赠给我一张船票便离开了,说到岸后那边会有人来接我的......”
在我努力胡诌的时候,身着华服的骑兵队长前来通报了一项看起来很重要的任务,负责登船的守卫小哥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前去布置铺路的红毯,毕竟如此豪华的游轮,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乘坐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映入我眼帘的是两位看起来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
男孩一头红发在人群中十分瞩目,蓝色的眼眸仿佛是将最纯净的海水凝结成宝石后镶嵌在他的头上,白皙的皮肤,高挑瘦削的身材带着一丝禁欲的风格,身上穿着的貌似是教职人员的长袍。不错不错,这种品质的男人是那种开后宫也会让他人认为合理的类型,如果他不出家的话要祸害多少女人啊。
女孩的话,我甚至怀疑这是否使用黄金雕刻出来的塑像,再让神赋予她生命。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金色的霓裳,金色的威严,浑身上下写满了贵族。只是眼神,唯一的瑕疵,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偶才会有的眼神,丝毫感觉不到她活着的气息。
“觐见公主大人还不行礼,不要让别人以为天华的人都是没素质的乡下村夫。”
那个给我办理登船手续的小哥此时压着我的头,试图让我本就没那么倔强的脊柱弯曲,入乡随俗,我就给这位公主大人个面子吧。话说我穿越来到的这个世界竟然还是封建帝制啊,看来我要小心一点了,上网钓鱼的时候不能再明目张胆的侮辱当权者了。
“你说到达目的地会有人接你,如果届时还是没有有效的证件能够证明你的身份,就请和我们去警局喝杯茶吧。”
不管了,先保证自己饿不死。就这样,我登上了这艘再也没有靠岸的游轮,直到几年后,我才这是个圈套,一个漏洞百出却依旧让我不得不上钩的圈套。
“嘿,老兄,你也是去到第九公国淘金吗?”
啊,嗯,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此行的终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就只能先含糊的糊弄过去了。根据票据上的提示,我来到了接下里六天的居所,和火车上的软卧包厢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在我看来还不错的住所,竟然是倒数第二差的RANK,我这个假的大家长距离真正的贵族还真是差的远了。
至于最差的居所,应该就是最后一批登船的劳工们所住的底层船舱了,这里我与俄国某位大文学家的意见相左:幸福的人都有很大的区别,而不幸的人,则是天下一番模样。抱歉啊,我这个被强行委托了救世主工作的人连这点微小的救赎都做不到,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别做梦了,现实就是什么样的人处于什么样的境遇,处于什么样的境遇就会受到何种的待遇,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就是公平。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为何会被怀疑是偷渡人员,哪位乘客会在洲际航线连一件行李都不带就上路呢?没办法,我来这个世界只带了一把54式手枪,估计只能用来自裁吧。不过还好,至少这六天我还有免费的食物和水,对我来说,现在的生活只剩下眼前的苟且,那些无病呻吟的诗和永远到不了的远方不过泡沫样的梦境。
老妈不知道有没有关上煤气罐的阀门,弹钢琴的手做出来的饭到底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自从老爸七年前撒手人寰之后,妈妈一天说的话都很难超过10句,对我这个儿子也没什么好沟通的,倒是要我每天都去叮嘱她按时吃药。不过我也知道,那可能不是并非是身体上的病症,而是一种类似水土不服的存在不合理。
“老兄,已经开饭了,不一起去二层的餐厅吗?”
同厢的旅友提醒我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说实话,那令人烦躁的电铃声即使是有意去无视它的存在也不太是很可能。只是,我现在有点想去甲板上吹吹夜风,看看天际与海波的交界,去好好想想我到底要去往何处。不过肚子的抗议让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些无端的念头,说不定三天后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没准还会来一次泰坦尼克式的邂逅。
现在想来,我被称为戴半仙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预言总能有一部分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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